印北辰的动作一顿，面部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, 叹了口气之后还是给楚湘整了整身上的西装, “走吧, 去换衣服。”
楚湘笑了, 默默地跟在印北辰的后面，两人的步调相似, 印北辰保持自己在楚湘的斜前方, 刚刚好的距离, 不至于太亲密，也不至于太疏离。
出了宴会厅，两人的脚步声淹没在厚重的地毯里，漫长的过道里只能听到楚湘长裙拖地的声音。
走廊里的灯光微黄，楚湘微低着头走在印北辰的身后，长发遮了脸, 看不真切。
楚湘停下脚步，抬头看向前面人的背影, “你就是想看我出丑的吧”
楚湘的话音一落，印北辰就停了下了, 略微愣了一瞬, 而后扭头看向楚湘，皱了皱眉头之后，又像是释然般的叹了口气，“我没有。”
“真的吗”楚湘歪头一笑，明显的不信。
印北辰向她靠近一步, “你不要总在内心想象别人的想法。”
“要不然呢”楚湘眼中有泪，“要觉得所有人都是表现出来的那副好人样子吗”
印北辰搓了搓手指，“我们先去换衣服。”
楚湘：“你在转移话题吗”
印北辰有些不耐了，“先换衣服。”
“你当年就是这么嫌弃我的吧”楚湘笑了，“现在也是对不对一边嫌弃，一边对我好，虐待我好玩吗！”
楚湘怒吼，一把抓了肩上的西装，狠狠地丢在了地上，眼泪狂涌而出。
印北辰抿了抿嘴唇，一句话没说，从地上捞起衣服给她披上之后，拽着楚湘的胳膊就继续走。
楚湘一路挣扎，“你放开我！松手！印北辰！……”
但是印北辰丝毫不为所动，把她的话全当耳旁风，只管拽着她往前走。
“别总觉得全世界都欠你的，楚湘，你得接受这个事实，没有人欠你的。”印北辰在前面边走边说，也不管楚湘有没有在听，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，他也就只能把他能够说的都说了。
“你放手！”楚湘依旧在挣扎，“我不想听你教训我，你不配！”
印北辰右手拽着楚湘的手腕，左手推开了门，在楚湘手指甲挠上去的一瞬间，把她扯进了房间里，顺便甩了手。
即使是这样，印北辰的小臂上也出现了一条血痕。疼痛感透过皮肤传过来，印北辰微微皱眉看了一下，还好，不严重，不然他又要被樊棋狠狠地骂一顿了。
楚湘当然也看到了那条血痕，但是此时此刻她满脑子装的都是刚刚发生的事，还有印北辰和她说的话。
“你没有资格教训我！”楚湘整张脸涨红，不停地喘气。
印北辰闭了闭眼，“你先换衣服，我出去。”说完这话，印北辰就打算转身出门。
楚湘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，迅速往前踏了一步，伸手就把印北辰给拽住了，“你凭什么这么说我”楚湘满眼泪痕，“你们被生下来的时候，就要什么有什么，我呢我什么都没有！我走到今天是为了什么我不想再过那样的穷日子了，要什么没什么，进超市连泡面都舍不得买！”
印北辰心里一梗，想要开口说什么，但是张了张嘴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难道这个世界不欠我的吗我不能怪罪一下吗我连想都不能想吗！”楚湘的声音越来越大，抓着印北辰的手也逐渐收紧，“我没错，我只是想要得到我想要的东西，我没错！”
刚刚才受伤的手臂经不住楚湘这么个握法，印北辰缓了缓，实在是忍受不了了，稍微使了个劲儿，把手臂抽了出来。
楚湘被印北辰的动作带着踉跄了一下，而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印北辰，“你要走吗”
“你先换衣服。”印北辰试图稳住楚湘的情绪，说话的声音依旧很轻缓。
“那你就滚吧！我不需要你可怜我！滚！”楚湘顺手扯了身上的西装，一把摔在印北辰的头上，转身就开始扯身上脏掉的衣服。
印北辰还想说点什么，但是一看楚湘的动作，立马扭了头，叹了一口气之后，走向门边。
“你现在走了，我们就再也不要见了！”楚湘在印北辰手握上门把的时候，哭吼道。
略微顿了一下，印北辰轻轻扭开门把，抬脚出门，再把门关上。
木质的大门在眼前紧闭，楚湘抓起一边的衣服就砸了过去，但是门外的人也感受不到了。
“你们都滚吧！滚得越远越好！”
司南一路上都扶着苏安慢慢地走，丝毫不在意她裙子上沾上的污渍，司明轩像条被抛弃的小狗一样，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，也不敢多说话，就默默地跟着。
“伤到哪了吗”司南微微蹙着眉头，眼里装的满满的都是担忧。
“没有啊，”苏安扭头看着司南，然后动了动胳膊，踢了踢腿，“我这很好，很正常。”
司南抿着嘴唇思考了两秒，“真没事”
“真没事，”苏安乐了，“我之前被推倒都没事，更何况我今天还没有……”
话说了一半，苏安发觉不对劲儿了，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。司南根本不知道之前楚湘有把她推倒过，本来苏安就没打算说，这下子好了，大脑管不住嘴，全都兜出来了。
司南面色一冷，“被谁推到了我怎么不知道”
苏安捂着嘴巴看着司南，摇头。
司南眉梢一挑，伸出手就握住了苏安的，稍微一使劲儿，就把她的手扒下来了，“说。”
苏安继续摇头，“真没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