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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0章(2 / 2)

宴好的头皮窜起一股颤栗感,迅速爬满整个后背,往毛孔里钻。


“江暮行,你……”


“嗯?”


“你还没在书房里弄过我。”


“嗯。”


“那弄吗?”


“不弄。”


“你这人太没情趣了。”


“嗯。”


“……”


——


宴好一手撑着江暮行肩膀,一手扶着酸软的腰,慢吞吞躺回原处。


“我到大学办张健身卡。”


江暮行权当没听见。


宴好把抱枕丢他脚边:“跟你说话呢。”


“你别不信,我已经决定要好好锻炼身体了。”宴好说,“我要练腹肌。”


江暮行把空纸箱拿开,搬满的那个过来:“想想就行了。”


宴好吃一个番茄:“瞧不起我。”


江暮行直言:“对。”


宴好的脸一抽:“那你等着。”


江暮行不快不慢地提醒:“有梦想是好的,不过,我建议你搜一下练腹肌要注意的饮食习惯。”


宴好搜了,然后就没然后了。


江暮行没就此翻篇,而是用讲题的语调道:“腹肌有没有不重要,你的体力太差,一轮下来就喊不行,两轮下来,基本瘫了,到第三轮,都不知道我是谁了。”


“……”宴好想反驳,没底气。


江暮行说道:“平时让你动,就跟要你命一样。”


宴好一听这话,顿时就管不了底气这回事了,大声道:“咱俩身高有差,体重有差,那体力肯定也有……”


江暮行一个眼神扫过去。


宴好弱弱闭嘴。


江暮行把几本书放地上理理:“卡要办,我陪你去。”


宴好后悔提了这茬,正要企图撒娇耍赖,就听江暮行来一句:“等你体力好了,我们试试没尝试过的。”


他立刻默默把嘴边的话吞进肚子里。


那还能说什么?为了美好坚挺的生活,必须办卡啊。


——


江暮行把纸箱全清空的时候,宴好已经睡着了,就蜷缩着手脚侧躺在地毯上面,抱着大白鹅抱枕,嘴角翘着,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。


抱枕被抽走,宴好有所感觉地挥动手臂。


江暮行把他抱离书房,穿过寂静的长廊走进卧室,轻放到床上。


宴好翻身趴着,脑袋歪向窗户那个方向,大半张脸埋进天蓝色被子里。


江暮行拉上窗帘折回床边,无声凝视少年片刻,屈膝蹲下来,伸手拨一下他扎起来的小揪。


拨完又拨,很少有的孩子气。


少年微张嘴呼吸,模样可爱乖顺,全无一丝阴柔乖张。


江暮行凑近些,吻了吻他,吮了一会才放开,用拇指摩挲他红润的唇瓣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
口袋里的手机响了,江暮行看到来电显示,眉峰轻拢,他按下接听键,目光又回到少年熟睡的脸上。


打电话的是周翠的主治医生,也姓周,懂她的艺术。


“小暮,你妈画了一幅画,想给你。”


周医生在电话那头说:“画装了画框,不方便寄,我担心在运送的过程中有损坏。”


江暮行握住少年的细白手腕,一下一下磨蹭:“那我过去一趟。”


周医生说好,没挂电话。


江暮行默了一两秒,问:“我妈最近怎么样?”


“状态很好。”周医生说,“现在已经可以完全摆脱药物了。”


江暮行问道:“什么时候出院?”


周医生不说话了,他这时候的沉默跟前一句对不上,透露出了某个信息。


江暮行磨蹭宴好手腕的动作一滞。


“小暮,我在医院有套公寓,你妈她想去我那。”


周医生的言语种饱含郑重:“公寓是两室的,你妈单独住一间,生活上不会不方便。”


“她出院后重新接触社会的那个阶段,会有些慌,有我在,如果她出现了心理上的困扰,我能及时……”


江暮行开口打断:“周叔叔。”


电话里是周医生谨慎且温和的声音:“你说。”


江暮行低声道:“你转告我妈,我尊重她的决定。”


挂了电话,江暮行躺到少年身边,把他捞进臂弯里,让他枕着自己的胳膊。


江暮行望着天花板,搂紧怀里的少年。


——


第二天,宴好卧室的墙上多了一幅画,正对着床头。


色调跨度很大。


一半是蹲在黑暗中,抱着腿,把脸埋进去的瘦小男孩,一半是背对着他,笑着昂首,身形高大挺拔,迈步迎向阳光的大男孩。


中间的过度只有寥寥几笔,却勾勒出了心酸,挣扎,坚持。


宴好扒在画前看了又看:“这个画的真好。”


文盲式表达方式,形容不出来笔触色彩构图什么的,不懂,就是觉得好看。


江暮行跑了个来回,晕车晕得厉害,靠在床头闭着眼睛,不想说话。


宴好发现了什么,他指着画中的小男孩喊江暮行:“这背带裤我也有一条,一模一样。”


江暮行掀了掀眼皮:“小学四年级去海洋馆穿的新衣服。”


宴好愣了下,他还以为是江暮行妈妈随便画的。


“你去过海洋馆啊?”


宴好另起话头:“我还没去过呢,海洋馆好玩吗?”


江暮行:“不好玩。”


宴好:“我想去逛,你陪我。”


江暮行:“好。”


宴好:“摩天轮你坐过没?”


江暮行:“没有。”


宴好:“那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坐坐。“


江暮行:“好。”


宴好:“蹦极呢?我也想你陪我……”


江暮行:“想都别想。”


宴好:“……”


——


十号那天上午,宴好接到老班的电话,去学校拿录取通知书。


江暮行跟他一起去的。


老班在开会,让他们先去办公室等着。


宴好跟江暮行进办公室没多久,就有班上的同学过来,一小个子男生,手里拎着盒茶叶,三人打了个照面。


那男生知道江暮行保送了,就没问他,问的宴好:“来拿通知书?”


宴好点点头。


男生把茶叶放办公桌上,问是哪个学校。


宴好说是a大。


那同学震惊得合不拢嘴,半天才回过神来,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羡慕:“恭喜啊。”


宴好笑笑。


男生看着宴好,心里佩服又感叹,本来一垫底的,拉低班级平均,结果却提高了他们班的名校升学率。


“老班要乐死了。”


外面传来喊声,喊的小名,男生尴尬得抓抓头:“我爸喊我,回聊啊。”


办公室里静下来,闷热难耐。


宴好把电风扇打开,办公桌上的书卷哗啦响,他瞥瞥那哥们买的茶叶:“我要不要也买点东西?”


江暮行道:“不用。”


“真不买吗?”宴好捏了捏手指,“我两手空空,会不会不怎么好?”


“你想啊,大家都不买还行,别人买了,我没买,还跟我一块儿来拿通知书,这就……”他冲男朋友撇嘴,“你懂我的意思吧,有点儿操蛋。”


末了感到危险一样往后蹦两步:“操蛋不是脏话啊,就是一种心情。”


江暮行的面部抽动:“中午请老班吃顿饭。”


宴好的眼睛一亮:“那行。”


——


中午吃饭的时候,老班两杯酒下肚,唠叨说a大都是人才,去了不能放松,每次考试都要准备好,学分不够会被劝退。


宴好正在吃菜,听到这话,手一抖,筷子头差点戳到喉咙。


江暮行看他一眼。


宴好抹了把脑门的冷汗,惊魂未定。


“高中是什么都管,大学基本是什么都不管,相对来说很自由,但那是表面的,自由是自律的产物。”老班语重心长,“一定要自律,否则很容易迷失自我。”


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往事,老班眼眶都红了,挺伤感的。


宴好桌子底下的脚踢踢江暮行。


“老班,听书今年的中考满分状元没选一中。”江暮行咽下嘴里的食物,随口一提。


老班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来,痛心疾首:“是啊,选的三中,哎。”


“人各有志,也不能强求,只能说是一中的损失。”


“你们选一中,一中选你们,都是互相成就。”


“……”


老班又唠叨起来,其他几个老师都不在校,不然要凑一桌,得唠上半天。


江暮行偶尔回应一句,老班就是班会模式。


宴好边听边跑神,a大不是终点,是新的开始,看来大学要更努力才行。


他想追上江暮行。


——


高一报道那时候,宴好觉得一中很大,现在毕业了,觉得一中很小。


逛一逛就逛完了。


小店是开着的,宴好有些惊喜,他买了两根老冰棍,跟江暮行一人一根,在太阳底下吃着走着。


“好晒啊。”


宴好吸溜两口快要滴下来的冰棍水,把棒球帽的帽檐往下压压,眉眼全藏进阴影里:“班上的门锁没锁?”


“没锁。”江暮行带他走到树荫那里。


宴好跟江暮行进了教学楼,两人并肩上楼梯,楼道里阴凉一片,只有他们的脚步声。


“绿色心情多好吃啊,小店老板怎么不进了呢?”


“回去的时候买一点。”


“那我还要赤豆。”


宴好咬着冰棍,声音模糊:“说起来当年你给我买绿色心情,把我给激动的哦,要不是你在旁边,我连袋子跟小木棒都舍不得扔,洗洗收藏。”


江暮行的身形略微顿了下。


宴好上了三楼,纤瘦的身影消失在拐角:“跟上啊班长。”


江暮行听闻这个称呼,眼底闪过短暂的恍惚。


班上的门是开着的,没人,宴好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,侧着坐,背靠墙壁跟窗户。


江暮行要迈近,被宴好阻止了,手指指前门那边的座位。


“你别过来,你坐你的位子。”


江暮行看他。


宴好也看江暮行,眼里写着期许跟祈求。


江暮行脚步一转,去了前面。


宴好支着头,从这个角度看着江暮行的背影,入了神,那些迷茫的,懵懂的,无措的,彷徨的,清晰的……许多回忆瞬间跑了出来,他的鼻子有一点酸,嘴角却翘起来。


“回头。”宴好喊,声音很轻,又酸有甜地黏在唇齿之间。


江暮行有感应,回过了头。


时光霎那间定格。


——


午后的教室里洒满金色日光,后面的黑板上还写着倒计时0。


高考必胜。


青春不留遗憾,青春万岁。


宴好吃完冰棍,找了一截粉笔头,在黑板上洋洋洒洒地写下两个大字,再见。


写完最后一笔,他把粉笔给江暮行:“学神,给学弟们留点儿人生格言什么的。”


江暮行接过粉笔,在宴好的字旁边写了个句号。


“再见”变成“再见。”


宴好愣住:“就这样,没了?”


江暮行把粉笔抛向前面的讲台,用行动告诉他,没了。


“你也太敷衍了。”


宴好说完叹息:“长得帅的人,写的句号都这么迷人好看,魅力四射。”


江暮行:“……”


宴好继续夸,直把江暮行夸得待不下去。


“走什么啊,再待会。”


宴好拉住江暮行,踮起脚在他耳边笑:“接个吻先。”


于是两人接了个老冰棍味儿的吻。


宴同学意犹未尽,舔着嘴唇看男朋友,两眼湿漉漉的,蕴着水光:“好想要教室play。”


江暮行面无表情地吸气,把人大力揉进怀里,吻了很长时间。


——


三点多,宴好跟江暮行准备回去了,走在前往大门口的路上,隐约听到说笑声。


江暮行没在意。


宴好好奇地望了望,瞧见两个女生在告白墙前拍照。


纪念自己曾经的暗恋,逝去的青春。


宴好的记忆盒子冷不防地裂开,窜出一个片段,瞬息间在眼前绽放,鲜活而明亮,他放在口袋里的手蜷了下,呼吸乱了:“江暮行。”


江暮行尚未言语,宴好就抓住他的手臂,拉着他去了告白墙那边。


两个女生还在拍照,见到江暮行,脸都是一红,互相推搡着,说悄悄话,羞涩地偷看,然而谁都没上前打招呼。


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毕业前或毕业后勇敢一回。


两个女生走了,宴好靠近告白墙。


红的黑的蓝的黄的颜色布满整片墙,字迹跟字迹纵横交错,乱糟糟的。


宴好在原地没动:“我在这上面写了一句话,你找找?”


江暮行挑眉。


宴好直直看他:“找找啊。”


江暮行迈开脚步,平稳走至告白墙右后方,屈指在一处字迹上点点。


宴好下意识走过去,视线贴着江暮行的食指移动,看清字迹的内容,眼睛猛地睁大。


时间隔的有些远,他记得自己在这上面留过话,却忘了具体位置。


江暮行是怎么看也不看就找到的?


宴好实在是想不通,就找江暮行要答案。


江暮行的目光落在告白墙上。


宴好瞥一眼自己写的东西,瞥江暮行,又去瞥那句话。


——江暮行,毕业前我一定要拿下你!


宴好写的。


那时候的字还很丑,感情是小心翼翼的,不敢告诉任何人,只敢在这里装逼。


江暮行还在看。


宴好的脸上发烫,正要说话,耳边响起他的声音:“因为你写这句话的时候,”


江暮行手指着不远处的老梧桐树:“我在那里。”


宴好不假思索道:“不可能!”


“当时是冬天放学,你偷偷摸摸开手电筒写的。”


江暮行回忆着那一幕,面部线条有几分柔和:“写完就推着车跑了,不知道骑,挺傻。”


宴好窘得抬不起头:“那就算你看到我了,也不会看到我写在哪,天黑了都。”


江暮行动动眉头,他只看到了大概位置,在一片混乱无比的字迹找出想要的东西,费了些时间。


“你的字丑得可爱。”江暮行说,“好认。”


宴好心里的小鹿在荡秋千,他的字确实丑。


至于可爱,男朋友亲口认证的,那就是可爱。


宴好忽然问:“你有没有写什么?”


江暮行面不改色:“没有。”


宴好看不出他的心思:“真没有?”


江暮行的神情依旧没丝毫变化:“走吧。”


宴好黏黏糊糊地跟在他后面:“到底有没有嘛?要是有,赶紧趁这个机会告诉我,以后可能都不回学校了……”


江暮行没在告白墙上写东西,他只是逐字看完宴好写的那句话,心口滚烫,幼稚地一笔一划描了一遍。


还有就是,骑车的时候差点撞到树,回去一夜没睡。


光阴在走,少年时代所剩无几,万幸可以拥有想拥有的人,一起迈入青年阶段。


阳光正好,人生还很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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